摘要：10月30日，《国家利益》杂志网站发布美国华盛顿分析机构史密斯研究及评级（Smith's Research & Gradings）的首席经济学家斯科特·麦克唐纳（Scott B. MacDonald）撰写的《美国经济陷入“大不确定性”》评论文章，指出最新大量相互矛盾的数据信号显示美国经济已经陷入了“大不确定性”。主要因素有：利率上升以及带来的房地产市场遭受打击、大流行期间储蓄已基本耗尽、企业盈利下滑，还有政府关门和债务违约的可能性、罢工可能蔓延、学生贷款还款的恢复、商业地产部门问题、地区银行进一步动荡以及汽车付款拖欠率上升等问题。此外，俄乌战争、巴以冲突等都会对石油和其他大宗商品价格产生连锁反应，从而带来更大的通胀压力。然而，有相互矛盾的数据表明经济持续扩张，表现为美国劳动力市场依然强劲，服务业活动持续扩大，零售销售保持稳健，以及产业政策带来的投资和就业机会。文章最后警示，经历“大不确定性”的旅程只会愈演愈烈，尤其是在2024年大选迫在眉睫的情况下。

美国经济已经陷入了“大不确定性”，其定义为大量相互矛盾的数据信号，更加强调国家主导的产业政策（在相对较短的时间内向目标行业注入大量资金），以及突然出现的意想不到的地缘政治问题。在对政治现状日益失望和人工智能阴影日益增长的背景下，关于能源转型和气候问题的总体且经常有争议的辩论使情况进一步复杂化。而且情况在好转之前可能会变得更糟。

“大不确定性”也意味着美国公众是悲观的。根据《今日美国》2023年10月22日发布的一项民意调查，只有17%的美国人认为美国正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71%的人认为它正朝着错误的方向前进，其余的人尚未决定。同一项民意调查问道：“你对国家领导人（白宫和国会）应对国家面临的重大挑战有多大信心？只有4%的人回答“很有信心”，32%的人回答“有点信心”，但34.5%的人表示“非常有信心”，27%的人表示“没有信心”。大多数美国人惶恐不安地展望未来、政治制度和经济前景。

巨大的不确定性也反映在经济预测的持续失误上。许多华尔街专家和许多经济学家对2023年的利率一直存在错误，一再呼吁结束加息周期和新一轮降息周期。关于下一次经济衰退的呼声也是如此；一些华尔街经济学家和评级机构呼吁在夏天进行一次。现在，要求是2023年第四季度或2023年第一季度。在 2023 年第三季度的实际 GDP 中，做到这一点的困难也很明显，许多人认为这将是乏善可陈的；相反，这一数字以4.9%的速度快速增长，这几乎不是经济陷入衰退的迹象。考虑到这一点，关于第四季度经济急剧降温和经济衰退的预测是否成立？

有充分的理由相信更悲观的预测。可考虑以下几点：

利率的上升开始对经济造成负面影响。最令人担忧的是，美联储将通胀率降至2%的目标将破坏经济。加息导致新债务发行大幅放缓，这引发了对公司债券市场中那些需要再融资的部分（许多高收益公司大量依赖廉价贷款）的质疑，这反过来又会挤压企业底线，导致就业减少和破产。根据S&P Global的数据，企业违约率正在攀升，预计到2024年6月，美国的企业违约率将达到4.5%（2023年6月为3.5%）。

房地产市场正受到利率上升的沉重打击。从现有房屋销售来看，自2009—2010年大萧条之后以来，市场就没有这么糟糕过。九月份现有住宅销售下降了15%。房地产市场处于“深度冻结”状态，其特点是抵押贷款利率上升、房价上涨和住房库存受限。廉价住房在短期内不会实现，特别是如果美联储再次加息并在更长时间内保持更高的利率，这是有可能的。虽然9月份新房销售增长了12.3%，但主要驱动因素是买家担心利率可能会进一步上升。10月份的数字可能会下降。

大流行期间的储蓄已基本耗尽，引发了对美国消费者未来几个月可持续性的质疑。根据德勤的数据，家庭储蓄率已从大流行前的平均 9% 左右下降到 2023 年第二季度的 4.5% 左右。这一点很重要，因为消费者支出约占美国经济活动的70%。

企业盈利下滑。另一个令人担忧的问题是，企业盈利前景正在减弱，并可能在2023年最后一个季度和2024年保持低迷。我们对此持谨慎态度，因为许多公司提供更悲观的未来收益，这使得盈利很容易超预期。根据Factset（截至2023年10月），73%的标普500公司报告了正面的每股收益惊喜，而66%的公司报告了正面的营收惊喜。尽管存在逆风和一些大公司（福特、波音和雪佛龙公司）的失误，但 2023 年第四季度持续经济势头的可能性仍可能在财报电话会议上出现好转。

还有其他几个不利因素。这些因素包括政府关门和债务违约的可能性、UAW罢工（可能蔓延）、学生贷款支付的恢复、商业地产部门的问题、地区银行的进一步动荡以及汽车付款拖欠率上升。地缘政治也可能是一个重要因素，特别是如果乌克兰战争或中东战争扩大，这可能会对石油和其他大宗商品价格产生连锁反应，从而带来更大的通胀压力。

然而，有相互矛盾的数据表明经济持续扩张。

美国劳动力市场依然强劲。10月19日，美国劳工部宣布，与前一周相比，新申请失业救济人数降至九个月低点。虽然大多数经济学家预计劳动力市场将走软，但他们得到的却是每周申请失业救济人数减少13000至198000人。失业率保持在3.8%的低位，反映了对工人的持续需求、婴儿潮一代的退休以及千禧一代和X世代人数的减少。劳动力市场的紧张状况不会很快消失，即使人工智能和机器人技术的应用越来越多。

服务业活动连续扩大。尽管ISM制造业指数一直处于长期低迷状态（尽管有所改善），但ISM服务业指数仍保持强劲表现。9月份服务业经济活动连续第九个月扩大，服务业采购经理人指数（PMI）为53.6%。正如建筑业的一位指数受访者所说：“条件对机械承包商来说仍然是有利的。新的建设项目不断启动。我们仍然看到许多商品的成本降低机会。成品的库存水平仍然强劲。

零售销售保持稳健。9月份，尽管消费者面临越来越大的经济压力，但零售额继续增长。根据美国零售联合会的数据，9月份核心零售额环比增长0.5%，同比增长2.2%。

产业政策意味着大笔资金和就业机会。持续增长的主要因素是结构性的——拜登政府大力推动能源转型、应对气候变化以及与中国脱钩。尽管其中一些项目是在特朗普政府时期开始的，但《芯片和科学法案》、《通胀削减法案》和其他项目的结合在相对较短的时间内为经济注入了约2万亿美元。这项联邦刺激措施与美联储收紧货币供应的努力背道而驰。尽管如此，美国部分地区仍在建设电池超级工厂、电动汽车工厂、锂电池回收工厂和芯片晶圆厂。这种再工业化浪潮也推动了相关基础设施的发展，包括高铁系统。联邦资金的渠道不会在短期内消失，即使政府更迭也很难逆转。

美国经济的走向仍然不确定。能源转型和与产业政策对美国劳动力市场和工业来说是积极的，这可能有助于克服加息的影响。然而，需要强调的是，持续增长和衰退之间的平衡非常狭窄。格劳乔·马克思（Groucho Marx）说：“一只黑猫穿过你的路，意味着这只动物要去某个地方。”这是任何试图预测美国经济的人都面临的挑战，因为有很多黑猫穿过我们的道路，因此很难计算出正确的方向。我们的建议：系好安全带。经历“大不确定性”的旅程只会愈演愈烈，尤其是在2024年大选迫在眉睫的情况下。